无法否认人是有身份需求的。假如我是一个部门经理,别人叫我“老板”可能会让我心里很舒服;我也喜欢别人把“自由作家”的帽子戴在我一个没开过 专栏的书评人头上。这就叫虚荣,往更尖锐里说,就是势利。保罗·福塞尔提醒说,能识别这种势利进而反其道的,是为“另类”。福塞尔用一整本《格调》来解析 美国各阶层在衣食住行上的特征分野,他没有讲区分是怎么形成的,只是归纳现象:顶层阶级往往“看不见”,而中上层就需要炫富;中产阶级害怕降级,从而注意穿戴言行,而上层贫民就没有这样的心理负担;中下阶层的人喜欢收藏一些廉价纪念品,等等。身份和身份的标志业已形成,福塞尔简单地指出,它们是一种“束 缚”,不受它们所制的正是能揭示这种束缚的人。这些另类(“The X Way Out”——另辟蹊径)不按社会分派的身份行事,他们穿价格不高但与众不同的衣服,住租来的半山腰上的房子,喝光宴会上所有的酒,一边做心理测试一边揣摩 出题者的思维用意。福塞尔对这类人(显然包含他自己在内)大加赞赏,认为是品味的阶级社会里的异质。